兄弟進士一生清廉正直為官教育后代克己處事大度做人

周樹龍回憶周氏先輩的故事

現存於縣文化館內的“誥封石刻”

在峨山，經常能聽人講起清代乾隆年間峨山“兄弟進士”——周於智、周於禮兄弟倆一生清廉正直為官、處事大度做人的故事。

書香門第 教子有方

據《老城記憶》一書記載：周家祖籍江西南昌上元縣周家灣，明初入滇，居住在新興州（今紅塔區）黃官營，世代都以教書為生。至四世祖周友臣代，才適居於嶍峨（今峨山）縣城內。

從事文史研究20余年的梁波向記者介紹，峨山舊時稱“嶍峨”，因縣城東北面有嶍山、峨山，故取兩山之名而叫嶍峨縣。峨山有大周、小周之分，大周是清朝峨山縣城的名門望族，為“兄弟進士”周於智、周於禮一支，分別居住於雙江街道上街坊和西門外，“六尺巷”的故事便源於這一帶。

周於智字明遠，清乾隆六年（1741年）考中進士﹔周於禮字綏遠，清乾隆十二年（1747年）考中舉人，清乾隆十六年（1751年）考中進士。

說起周家兄弟的為官之道，梁波認為，這與周家的教育分不開。周家可謂“詩書傳家”。祖父周希旦是康熙年間舉人，父親周儀秉性醇厚，勇於為義，隱德擔當，雖然生活貧困，但受其家庭影響，愛好讀書，工詩古文，書法米芾。銳意進取的周儀，每日以教書課子為己任。周儀有四子，長子周於仁、二子周於智、三子周於禮、四子周於和。受家庭影響，周家兄弟四人也同樣承續家風，老二、老三更是讀書成才而青更勝於藍，雙雙成為榮耀鄉裡的“兄弟進士”。

在梁波的讀書筆記裡，有一段記錄：“每年農歷二月初八的‘花車盛會’期間，峨山縣城每條街都會唱兩天戲。為激勵后人刻苦學習，周於智、周於禮居住過的上街坊和西門外，都要多唱一天。”

兄弟進士 公正不阿

據幾位了解過周家歷史的老者回憶，周家兄弟做官期間，對其后代提出了從文不能誤人子弟、經商不能大秤進小秤出等要求，希望后代能誠信、本分、踏實做人。

83歲的龍永壽說自己兒時，經常聽周家后人周文治講周家“兄弟進士”的故事。周於智，先后在山東、河北、山西、河南等地任過地方官。年少時，周於智以匡濟天下為志，痛恨虐待民眾的酷吏和庸吏。做官后，愛民如子，有較強的辦案能力。據說，前幾任官逮捕關押上百人都無法明斷，喊冤叫屈者把官署門前道路堵塞，后經周於智詳細詢問、仔細偵查后，將真正罪犯判決，為數十家當事人洗清冤屈，當地人拍手稱快。周於智經手的大案，許多辦案多年的官員都提不出要領，他卻能做到力排眾議，明斷輕重，大案即“昭豁明白，群吏嘆服”。

《峨山彝族自治縣志》收錄了周於禮的小傳：周於禮，殿試后選為庶吉士，授翰林院編修，后轉任江南道監察御史，升鴻臚寺卿，遷通政司參議、太常寺少卿，再遷大理寺少卿……

身為京城官員的周於禮一直嚴於律己，返鄉時不僅遵行“文官下轎，文官下馬”的禮數牽馬步行，還客氣地與鄉鄰打招呼，絲毫沒有官威和架子。他為人誠實謹慎，辦事公正不阿，持身制事，嚴有律度，在朝廷任職多年，而身無余財。

周於禮曾從京城返鄉，帶人修建了靈光殿，也就是后來的周家祠堂。裡面除了全銅的佛像外，還存有由周於禮在北京書寫后，請匠人刻好，用馬馱至峨山的63塊“誥封石刻”，上面刻有乾隆皇帝對他整個家族的誥封全文，現已收存在峨山縣文化館內。這63塊“誥封石刻”，均為方形陰刻楷書，青石雕刻，厚約7厘米，上面的字跡因年代久遠，已經模糊。

一生清廉 千古流芳

清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黃河決堤，考城（今河南蘭考）被淹。告病回籍調理的周於智接到聖旨，奉命前去救災，他不顧重病在身，備馬快速向考城趕去，一路上，因受暑濕，到了大梁（今開封），病越發加重，不到10天就病故了。周於智於清乾隆四十四年（1779年）五月十八日死后，乾隆皇帝聞之，“動容悼惜，特諭旨，以公馳驅王事，疾亟致歿，為勞臣最，加賜按察使銜，復命司事經紀其喪，驛送還裡”。

周於禮在周於智過世后，因痛失其兄悲傷過度，不久也過世了。其靈柩歷經數月，從北京發回峨山安葬於縣城西發克山。

一生清貧的周於禮不僅酷愛書法，還是一位詩人。他是當時全國著名的書法家之一，其書法得蘇、米之精髓，筆力雄健，自成一體。他將生平所書及其他一些得意之作勾勒於63塊“誥封石刻”上。他曾取唐、宋、元、明幾代著名書法家的墨跡，制成《聽雨樓法帖》10卷和楷書《金剛經》1部傳世。其詩文簡質淳古有法度，所著《敦彝堂集》和《聽雨樓詩草》均為后人稱頌。《峨山名人遺著》一書收錄其125首詩作。在通海秀山，昆明的圓通寺、華亭寺等處，都保留著他書寫的對聯、橫匾和字帖。其手跡曾廣為流傳，被視為珍品，生前就有許多書家給予了很高的評價，為后來書法評論家所稱頌。

民間古訓 因何而來

在雙江街道猊江南路，記者找到了周家后人——周樹龍。

76歲的周樹龍告訴記者，自己膝下有3個兒子、1個女兒。自周於禮這一輩開始，延續到自己，應該是第十三代。周家至今，有峨山、台灣各一支，整個家族都很團結。如今周家的孩子們，多半已成家，但從未分過家，遇到周末、節慶，大家都會聚在一起。

“周於智、周於禮在縣城的老房子，因城市規劃建設被拆除了，記得裡面有畫像、匾額和其他一些物件。老一輩人常說，周家兄弟清正廉潔，深得人心。周於禮曾經得到乾隆皇帝‘誠實、小心、謹慎人’的評價。”因歷史的原因，周樹龍這一輩沒上過幾年學，但是卻時刻銘記周家古訓。周樹龍認為，在孩子們的教育、老宅的拆除等事情上，周家人一直牢記祖訓。“告誡后代處理好家庭、鄰裡關系，舍點利益，不為小事傷和氣……這已經成為周家兄弟姐妹間的一種默契。”周樹龍說，“后代也會將其傳承下去。”（記者 沈杰 文/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