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已比我年輕》:以反差視角回望故鄉

2020年12月15日09:06  來源:中國青年報
 
原標題:《母親已比我年輕》:以反差視角回望故鄉

  媒體人寫故鄉的現象還在繼續,近日讀到徐漢雄的新書《母親已比我年輕》,它是今年諸多“故鄉寫作”主題中的一本。寫故鄉,似乎更能把媒體人從理性、嚴謹的思維中解放出來,他們的文字,在觸碰到“故鄉”時,往往會柔軟下來,感性十足,讓人讀著讀著便沉浸進去。

  徐漢雄出生於湖北鄉村,但讀他寫父親、母親,鄉村生活,人生經歷,疼痛與溫暖等等,地域差別仿佛消失,那一刻,山東、河南、安徽、江蘇……諸多省份的讀者,都會感同身受,這就是“故鄉寫作”的魅力之處。

  其實不管出生在哪裡,生活在何處,我們的內心深處,都擁有同一個“故鄉”。這個“故鄉”不是地理意義上的,更多是歷史與文化、人生與情感層面的。共同的成長背景、相似的成長經歷,會讓一代人在某個時間節點上,不約而同地頻頻回頭,以自己的童年為起點,審視打量這一路走過來的風雨坎坷。

  徐漢雄在他的書裡,提煉出一個令人動容的表達傾向,書名即明明白白地說出:當兒子活過了母親去世時的年紀,母親就會永遠定格在“年輕”的“時間框”中。在《父親已成大人》這一輯,同樣丟失過童年的父親,在長成大人、老去之后又變成了溫順的孩童,以父親“長大”為標記,作者書寫著責任的同時也書寫了內心的蒼老——徐漢雄用一種反差的手段,制造了本書的獨特視角,使得本書不僅有回望,還無形地融入了諸多對生命的感慨、對人生的評判。

  父母在,孩子無論走多遠都還有故鄉,而當父母逝去,孩子才可能有勇氣書寫故鄉——這是多數從事“故鄉寫作”的作家的共識,徐漢雄能夠有勇氣提起筆,真誠地面對父母與自身,平靜地展示傷口與淚痕,非常難得。紓解內心困境大概是作者的寫作動機,尋求共鳴則是他獲取情感力量的初衷,而留下一份有關親情與故鄉的文本,供同齡人與年輕人閱讀,則是所有從事“故鄉寫作”之人的共同願望。

  在《母親已比我年輕》中,可以看到“童年的鏡像”。父母親的婚姻並非門當戶對、幸福美滿,而更接近“一個悲劇”,被生活重壓的父母親沒法給孩子提供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但從周邊汲取溫暖是一個孩子的本能。在困頓的童年裡,作者仍然盡力地從父母、爺爺、外婆、舅舅那裡,尋找成長支撐……愛與光亮在過去的年代是“奢侈品”,作者的童年與諸多70后的童年一樣,是被鋪開在一張“圖紙”上的。那張“圖紙”,畫滿恐懼、焦慮、失望,同樣也畫滿憧憬、幻想、熱愛,這兩相矛盾的情感,讓一代人的童年充滿掙扎,但也由此讓童年成為一口靈魂的“水井”,在日后長大成人的艱難時刻,總是要從這口“深井”裡獲取力量。

  在書中,還可以看到“疾病的隱喻”。作者說“人生不過三場病”,分別是“父親的一場病,母親的一場病,我的一場病”,這樣的說法觸目驚心,但不得不承認,在過去的鄉村,不少家庭都經歷過這“三場病”交織出的荊棘。對於鄉村人而言,疾病是表象,疾病背后,是看不見的貧窮,是溺水狀態的掙扎,是對前途的無望。作者所寫到的疾病,多是胃病之類因為飢寒、勞累而積攢下來的病,這些疾病,是一枚暗紅色的時代“印章”,刻在不少人的身體上與內心當中。

  當然,《母親已比我年輕》帶來的整體感受是深情。作者情感在本書中的體現,是母親的目送,是爛漫的山花,是一家人能夠聚在一起吃一頓平常的飯,是老父親孩子一樣任由兒子牽著他的手到處走……蔓延的深情遍布字裡行間,不停地治愈著那一個個曾經令作者感到疼痛的文字,也讓讀者在閱讀時獲得了安慰。

  又近一年年末時,游子的心又會開始動蕩不安,尋找故鄉的沖動再次涌起,父母在的地方就是故鄉,父母離去了,他們的故土仍然是故鄉,哪怕僅僅是向那個方向遙望,也會濕了眼眶。(韓浩月)

(責編:木勝玉、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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