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手把手教你如何成為一名作家

2020年10月20日09:03  來源:中國青年報
 
原標題:這本書手把手教你如何成為一名作家

寫作歷來被認為是一件神秘的事,尤其是在那些作家成名后,以往種種並不具有特別內涵的行為,也往往會被賦予神秘感。

比如,裡弗卡·格欽要在附近的咖啡館就著茶和餅干才能干活兒﹔安東尼·特羅勒普每天早上5點半開始寫作,為此還每年付5法郎給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仆來當鬧鐘﹔菲茨杰拉德堅持喝酒時能寫短篇小說,但不能寫長篇小說……

這些關於寫作本身的瑣碎記錄,往往出現於作家某部作品的前言后記,或者一些訪談的花絮中。而兩位嚴謹的英國編輯——特拉維斯·埃爾伯勒與海倫·戈登,從多家出版社、文學經紀人、遺產機構和作家那裡,從18世紀倫敦的塞繆爾·約翰遜,到21世紀威斯康星州的洛裡·穆爾,收集了250年來十多個國家的155位作家關於寫作的200多條指南——就是這本《成為作家》。

書名簡明扼要,目錄看起來更是條分縷析,從方法和手段,到寫作瓶頸期怎麼辦﹔從如何尋找字眼,到如何得出結論。作者絕對不保証看完此書后我們就能成為作家,但我保証你看完后,會將這些作家從“神”還原為人。

首先,為什麼會想成為一名作家?

有的理由非常神聖,艾米莉·狄金森說:“我想,世界上再沒有像文字這樣充滿力量的東西了。我有時寫下一個字,便會盯著它看,直到它綻放出光芒。”有的理由稍嫌陰暗,雷納塔·阿德勒說:“作家對社會懷有怨恨,並用關於無法令人滿足的性愛、未實現的抱負、全然的孤獨,當地以及全世界的痛苦感覺的故事加以証明。”

有的故事充滿了偶然。一個晚上,一個朋友借給加布裡埃爾·加西亞·馬爾克斯一本書,是弗朗茨·卡夫卡的《變形記》。當馬爾克斯回到住的公寓,開始讀,開頭那一句差點讓他從床上跌下來,他驚訝極了。“一天早晨,格裡高爾·薩姆沙從不安的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甲虫。”馬爾克斯暗自尋思,“我不知道有人可以這麼寫東西,要是我知道的話,我本來老早就可以寫作了。”於是,他立馬開始寫短篇小說。

當然,也有十分堅定的。喬治·奧威爾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也許是五六歲——就知道自己長大后會當作家。

如果你已經有了成為作家的願望,接下來要解決的問題是方法和手段。但寫作畢竟不是解微積分,似乎並沒有一套按部就班就能直抵答案的方法論。凱瑟琳·曼斯菲爾德的建議算是劃定了一條底線,那就是“寫廢話或者別的什麼、隨便什麼,都比什麼也不寫要好得多”。類似的還有J.G.巴拉德,在他的職業生涯裡,自始至終都是每天寫1000字,即便是在宿醉的日子裡,“如果你想把這當作職業,就要磨練自己,沒有其他辦法”。

好了,現在我們知道,寫、不斷寫,可能是唯一的出路。當然,這期間,還有一些更具體的方法。

威廉·福克納是“閱讀,閱讀,閱讀。閱讀所有東西——垃圾、經典,好的以及壞的,看別人是怎麼寫的……然后去寫。如果寫得好,你會知道的﹔如果寫得不好,扔出窗外”。

福特·馬多克斯·福特會在坐下來寫作之前就規劃好每個場景,有時甚至是每一句對話。除非他對自己將要寫的地點在遙遠年代中的歷史有所了解,否則他無法開始寫作。

杰克·倫敦說,不要趕在早餐前匆忙寫完一個6000字的故事。別寫太多,集中打磨一個故事,而不是把精力耗費在一打故事上。不要閑著等待靈感降臨,拿一根棍棒去追趕靈感,就算沒追上,你依然能得到某些與之非常相似的東西。

海明威建議,永遠在你寫得順的時候停下來,在第二天動筆之前不要去操心。這麼做的話,你的潛意識就會一直運轉。但要是你一直有意識地去思索、去操心,就會毀掉創意,你的大腦也會在開始寫之前就變得疲勞。而一旦你深入到小說中去,需要操心的是第二天是否能繼續。寫小說的困難之處在於完成。

一些作家提供了一些小貼士:亨利·戴維·梭羅說,要趁有熱情時寫﹔湯姆·佩羅塔在早晨寫作,因為這個時候他腦子還算清楚,咖啡也相對新鮮﹔村上春樹清晨5點起床,晚上10點之前就寢,幾十年如一日,過著一種簡素而規則的生活,“與和周遭的人們交往相比,我寧願優先確立能專心致志創作小說的、穩定和諧的生活”。

理查德·福特提供了10點小建議,有一些非常具有操作性,比如“和你愛的人、認為你當作家是個好主意的人結婚”“不要有孩子”“不要和妻子吵架,早上不行,深夜也不行”“不要讀關於你的評論” “不要寫信給編輯(沒人會在乎)”“不要詛咒同行”……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些建議,總覺得都是作家在反面教材中得出的經驗之談。

相比之下,大衛·米切爾的建議顯得比較現代,他看到了互聯網的“危害”。他有幾種方法來確保自己能贏得寫作的時間:第一,忽略其他所有事情﹔第二,變得自律,學會奔向筆記本電腦並打開,直接打開文檔﹔第三,保留蘋果的主頁,因為那個相當枯燥,如果主頁是你最歡的網站,你就完蛋了。

寫作過程中難免失敗,遭遇瓶頸期或者其他麻煩。這時候千萬別氣餒,你要知道,這是幾乎所有著名作家都會遇到的。

華盛頓·歐文“幾乎對我的作品都不太滿意”﹔馬爾克斯“要花好幾個月的時間寫第一段”﹔奧爾罕·帕慕克比較機智,如果在哪裡受阻寫不下去了,就隨興之所至,換個地方接著往下寫,比如,從第一章寫到第五章,寫得不開心了,就跳到第十五章接著寫。

希拉裡·曼特爾如果卡住了,就從桌子前站起來,散會兒步,洗個澡,去睡一覺,做個好吃的派,畫畫,聽音樂,冥想,鍛煉……不管做什麼,就是別擰在那裡對著問題愁眉不展。但切記,不要打電話或者參加派對,要是去了,別人說的話就會大量涌入,取代遺落的文字本來應該存在的位置。

菲利普·普爾曼比較直接,他覺得“瓶頸期”就是作家哭哭啼啼的屁話,如果把“作家”替換成“水管工”,沒人見過水管工有瓶頸期。“寫作瓶頸期是一個會對業余人士以及並沒有嚴肅對待寫作的人產生影響的問題。換一種方式來說:專業的作家是那種能在沒有靈感時寫得和有靈感時一樣好的人”。

終於,一部作品即將完結,成為作家在望了……但作家們似乎並不感到輕鬆。

奧斯卡·王爾德說:“我不喜歡小說有快樂的結尾,這會讓我非常沮喪。”約翰·斯坦貝克說:“書在我寫下最后一個字時就真正死去了。我隻會有一丁點悲傷,接著便繼續去寫下一本活著的書。”庫爾特·馮內古特完成《五號屠場》后感到,“要是我沒有意願,就可以完全不用再寫了”。弗吉尼亞·伍爾夫在完成一部作品后,沒有淚水,沒有陶醉,隻有平靜與豁達,“不管怎樣,要是我明天去死的話,作品已經寫出來了”。

略有遺憾的是,兩位英國作者沒有收集到中國作家的情況,那就以我的一些採訪經歷作為補充。

馮驥才在上世紀70年代剛開始寫作的時候,住在一個隻有十幾平方米的房子裡。房子裡有一張桌子,全家人都在桌上吃飯,吃完收走,他才能在上面寫東西。孩子做功課還輪不上這張桌子,隻能在旁邊弄一塊板子,人坐在板凳上。

遲子建在寫作期間,寫累了,就會停一兩天,乘公交車或者地鐵,在城區間穿行。她起大早去觀察醫院門診挂號處排隊的人們,到凌晨的哈達果蔬批發市場去看交易情況,去舊貨市場了解哪些老器物受歡迎……凡是作品裡涉及的地方,哪怕是一筆帶過,她都要去觸摸。

很多年以前,馬原就養成了一個習慣——集中時間寫作。因為他寫作需要助手,他口述,助手打字,他在70英寸的大屏幕上看。所以就得和助手商量,有時間來位於西雙版納的九路馬書院住兩三個月,馬原就可以完成一本書,其他時間就不寫。

說了這麼多,都是別人家的故事。對於想“成為作家”的人來說,尤其是對現代人而言,最后有一條非常簡單且有效的建議:關掉WiFi。

(責編:木勝玉、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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