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杉、池杉、雲杉都叫杉，但它們其實大不相同。說不同點之前，還是先說說相同點：根據鄭萬鈞裸子植物分類系統，三者都屬於裸子植物門鬆杉綱鬆杉目。

鬆杉目有四個科，分別是南洋杉科、鬆科、杉科和柏科。雲杉雖然叫杉，在分類上卻屬於鬆科﹔水杉和池杉屬於杉科。作為鬆科物種的雲杉，開裂的樹皮是塊狀的，杉科物種開裂的樹皮則是條狀的。

簡而言之，要想把雲杉跟水杉、池杉區分開來，看樹皮就行。同時，與水杉、池杉通常生活在水邊不同，雲杉往往長在冷涼地區，要麼是低緯度高海拔的橫斷山區，要麼是高緯度的新疆、黑龍江等地。

雲杉和水杉、池杉的區別不僅在樹皮。要是用一年的時間觀察，你會發現，作為鬆科物種的雲杉四季常青，杉科的水杉、池杉則是落葉喬木。

同屬落葉喬木，往往又都在水邊分布，水杉和池杉乍一看還真不容易分清楚。其實，不少人認為的“水杉”很可能是池杉。生長在水邊或水中的水杉和池杉，往往有膨大的基部。這是因為泡在水裡的根部容易缺氧，膨大的基部能幫助根部呼吸。雖然水杉屬於水杉屬、池杉屬於落羽杉屬，但因為生活環境相似，兩個物種都進化出了類似的適應性特征。

不過，水杉有點與眾不同。包括池杉在內的杉科植物，葉片普遍是互生，也就是左右兩側的葉片一上一下，但水杉卻是杉科物種唯一的例外，水杉左右兩側葉片是成對生長。此外，水杉和池杉葉形也不同，水杉的葉是條形，池杉的葉是錐形。所以，水杉和池杉放在一起做區別，看葉片就行。

其實，水杉屬裡隻有水杉這一個物種，是有名的單種屬植物。單種屬植物不少都是孑遺物種，水杉也不例外。水杉類物種在中生代白堊紀至新生代曾廣泛分布於北半球，但由於冰川活動曾經幾乎滅絕，科學家最初在地層裡發現了水杉的化石並對其命名。直到上世紀40年代，科學家在如今的湖北利川市發現了活的水杉樹。如今，作為中國特有種的水杉樹已遍布全世界。

因為能夠生活在水邊甚至淺水裡，水杉和池杉往往被用作濕地綠化，夏天的水杉和池杉一片翠綠，但到了秋冬季節，葉片會陸續從綠色轉為深黃色或者暗紅色，遠觀猶如絢爛的油畫。水杉和池杉能保持水土又能造景的特性，讓二者被廣泛種植，雙雙走出了原產地。

值得一提的是，從物種進化的角度看，水杉尤其特殊。葉片對生的特點其實更像柏科植物，所以水杉是研究杉科向柏科過渡的良好對象。

（作者為西南林業大學教授，本報記者楊文明採訪整理）

《 人民日報 》（ 2024年06月17日 第 08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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