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沽湖邊一處正在建設的湖濱濕地。 新華社記者 陳欣波攝

趁春光正好，我來到川滇交界處的瀘沽湖，隻想領略高原翡翠的湛藍湖水，還有那令人心醉的曠古寧靜。

連綿的群山如一個暖心的擁抱，將位於海拔3000多米高原上的瀘沽湖緊摟懷中。大山擔心湖水藍得不夠，將滿山草木的翠綠義無反顧地倒影在湖中，讓瀘沽湖更加美麗。大山庇護著生活在這裡的摩梭人，千百年來，他們與自然和諧共生。傳襲千年的走婚習俗、悠揚動聽的摩梭民歌、伸向山外的茶馬古道，都是瀘沽湖不變的詩與遠方。

不遠處的格姆女神山，精心呵護著這裡的一切，它不允許瀘沽湖的湛藍有一絲瑕疵。天藍藍水藍藍，在這藍色的世界裡，一片白雲都是多余的。湖中有一座小島，如一粒美人痣恰到好處地鑲嵌在湖中。微風拂過，水波如鱗，小島上林木依依。瀘沽湖的秘密隻有風知道，風吹過湖面時如笛音裊裊，惹得湖水綠波陣陣，舒曼地鋪陳開去。

湖邊一排柳樹正綠，絲絛如帘。湖水爭著朝岸邊涌來，調皮地吻了一下湖岸后轉身退下。開滿湖邊的格桑花窺見了這場親吻，在風中滿臉緋紅地側過臉去。我們在一片淺水灘的牽引下，朝著一片白色的小花奔去，走近后，隻見白瓣黃蕊的花朵含情脈脈地開在湖面，星星點點，這是水生植物界的貴族波葉海菜花，瀘沽湖是它在中國的主要生長地。當陽光洒在湖面上時，花兒就會冒出水面。太陽落山后，花兒就會自然閉合退回水中休眠。

趁著正午陽光正好，我順山而上，路邊樹上各種顏色的經幡，在風中上下翻飛“嘩嘩”作響，如一首致敬瀘沽湖的贊歌。站在高處往下看，瀘沽湖波光粼粼，摩梭人劃著豬槽船，在一陣歌聲中迎面而來，湖面頓時開出一道白色的水路，呈扇形在船后鋪陳開去。瀘沽湖不喜歡自己的湛藍受損，迅速用一道綠波補上，一塊完整的翡翠又靜靜地安放在大山間。

黃昏的瀘沽湖別有情趣，由於大山的遮擋，晚霞隻能斜照到半個湖面，“半江瑟瑟半江紅”的美景，巧妙映襯了瀘沽湖靜謐的傍晚。摩梭人是馬幫的后代，他們披著暖暖的夕暉放馬湖邊，躺在草坪上小憩，暮色四合時，才騎上馬兒優哉游哉地往家中趕去。陣陣鈴聲，讓人想起消失的馬幫和茶馬古道上的身影。

剛回到住處，一場窸窸窣窣的小雨緊隨而至。黃昏時的瀘沽湖適合下一場雨，路燈折射下的湖面水花濺起，一朵接著一朵。沒過多久雨下大了，滿湖的水花像開得密密匝匝的波葉海菜花，讓瀘沽湖的雨夜更加生動迷人。雨停后，隻剩下鋪天蓋地的寂靜，夜色也把瀘沽湖精心包裹起來。我篤定地相信，就在今晚，湛藍的湖水會迫不及待來到我夢裡，來回蕩漾。

《 人民日報海外版 》（ 2022年05月09日 第 12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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