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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歪果仁”去大唐 隻需一局劇本殺

 
2022年01月13日08:33 | 來源:中國青年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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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帶“歪果仁”去大唐 隻需一局劇本殺

大唐貞觀年間,李世民登基初期,大唐與大漠再起紛爭……這一日,一隊大漠的人馬抵達甘州城,雙方開始和談。“我是大唐的郡主,誰要敢欺辱大唐的百姓,便是與我作對。”“我願誓死守衛甘州城,軍旗所向,吾心所至,碧落黃泉,誓死不悔。”“我的心願很簡單,就是想讓家鄉的孤兒吃飽飯,為什麼這個世界要有戰爭呢?”……

唐朝的故事,唐人的台詞,乍一聽,以為這是一出大唐背景的古裝劇﹔可是仔細一看,咦,為什麼這些唐朝的郡主、將軍,是一群膚色不同、口音各異卻穿著唐式古裝的“歪果仁”?在最新一期《Z世代青年說》中,來自中國、美國、德國、俄羅斯、馬來西亞等國的年輕人,在這個名叫《長歌行》的劇本殺中,夢回大唐。

搭上劇本殺的船,沉浸式游覽中國文化的長河

劇本殺本是來自英國的舶來品,但在中國不僅沒有水土不服,反而如魚得水。在國內,這種游戲形式最早進入大眾視野,是在一檔2016年開播的推理真人秀節目《明星大偵探》中。2019年,全國劇本殺館的數量由2400家飆升至1.2萬家,截至2020年年底,這個數字已經突破3萬。

劇本殺火了。隨后人們發現,在娛樂之外,它還可以有更大的舞台。這場劇本殺的DM(Dungeon Maste,意指游戲控場——記者注)北溟,既是故宮文物修復師,又是劇本殺創作者,《長歌行》的劇本即出自他之手。

北溟說:“我修了那麼多文物,可是很少有人關注文物背后的故事,所以我開始創作游戲劇本。其實我不是想做‘劇本殺’,我只是想用沉浸式的方式講故事,把屬於中國文化前世今生的故事講給世界聽。”

在《長歌行》中,北溟設置了“飛花令”的游戲環節,這個古老的中國文人的游戲,曾因《中國詩詞大會》而火出圈,成為這一屆少年、青年的新游戲。對北溟而言,劇本殺就像一條船,載上各國的年輕人,一路乘風破浪,讓他們在各種有趣的環節和精彩的故事中,飽覽中國文化長河的兩岸風光。

文化的傳播講求潤物細無聲,正好,注重沉浸式體驗的劇本殺與其不謀而合﹔文化也是在人與人的交流中互相影響,而劇本殺,正是一種年輕人喜愛的線下社交方式。

中國傳媒大學傳播研究院副教授龔偉亮說過,社交網絡並不能及時、准確地看到別人對自己的反饋,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逐漸對網絡社交模糊的自我認同感到不滿足,而線下社交則可以為他們提供更加明確的、多維的自我認同。

自稱是一個“社恐”的馬來西亞姑娘Aarthee卻在劇本殺中“縱橫捭闔”。“你敢相信嗎,我其實害怕和陌生人交流,但我仍然會花半天時間扔掉手機玩劇本殺。因為在別人的人生裡,我看到了自己不一樣的可能性。”Aarthee說,“從心理學上講,多體驗別人的故事,會讓自己也想變成那樣的人。那些古代英雄的故事我都很喜歡,有機會也想嘗試扮演,好希望馬來西亞也多開幾家劇本殺館啊。”

博物館劇本殺展現一個生動立體的古代中國

崔浩楠是一名劇本殺作者,也經營劇本殺館。他介紹,現在諸如劇本殺在內的很多新興行業都在蓬勃發展,“單看本子,這次玩的是古風沉浸本,其他還有情感本、機制本、綜合本……劇本殺還與博物館合作,讓歷史‘活’起來,讓中國豐富多彩的故事走出去”。

近年來,國潮涌入青年生活的方方面面,游戲領域常常會運用傳統文化元素、歷史人物原型、非遺技藝實踐等。文博領域也不乏注重娛樂性和沉浸感的嘗試,希望能夠借此更好地走近年輕觀眾。

無論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年輕人,要了解中國歷史,去博物館都是最快捷直觀的方式之一。而博物館與劇本殺的“聯姻”,又讓這種方式由單方面的“觀看”,升級為沉浸式的“體驗”。博物館劇本殺作為博物館文創的新品類,已在各家博物館悄然生長,展現一個生動立體的古代中國。

長沙博物館的《法門夢影》,以“地宮寶藏——法門寺唐代宮廷文物精粹特展”為依托,講述了一場唐會昌年間(唐武宗年號,841-846),朝廷派出密探尋找舍利(法門寺地宮出土有釋迦牟尼真身舍利——記者注)而發生的穿越故事﹔洛陽博物館的《洛陽東風幾時來》,故事發生在晉朝時期,五胡十六國的英雄兒女,愛恨情仇,轟轟烈烈,“晉歸義胡王”金印、透雕龍紋瑪瑙璧、金獅串飾等文物,都成為劇本殺中的關鍵線索。

長期致力於博物館學學術研究的上海大學教授潘守永曾說:“截至2020年年底,全國備案博物館5788家,就硬件條件來看,我覺得至少一半以上都有條件來做博物館劇本殺。”

當然,也要注意,劇本殺最重要的是劇本質量,既要讓玩家產生共鳴和沉浸感,又要講好中國故事。博物館劇本殺最終是為博物館的展示和教育功能服務的,如果只是讓觀眾穿上古裝而不知背后的故事,效果也將大打折扣。

經典文本具有巨大的闡釋空間,講述人類共同的命運

盡管講的是古代的故事,但北溟覺得,古代題材的劇本殺最終是指向當下與未來的。“這個游戲就像一扇窗,打開它,可以看到歷史,也可以看到如今時代的光芒,歷史與現實是呼應的。”北溟說,“比如,我們這次玩的這段大唐歷史背景,史稱‘貞觀之治’。這在中國人的語境中,已經成為政治清明、經濟復蘇、文化繁榮的治世代名詞。而觀察我們現在社會及各行業的發展,也會發現確實越來越繁榮、越來越自信。”

北溟在劇本中創作的故事,也展現了中國人的品格,“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中國人都討厭戰爭,崇尚和平與統一。我們希望在安定的環境下追求共同的富裕,也都非常踏實肯干、團結一致”。這些東西,不用講出來,玩一局劇本殺,外國年輕人也許就體會到了。

玩了一局《長歌行》,一群外國年輕人見識了中國古代的英雄。Aarthee想起了馬來西亞古代一位被史書記載過的女王,“她總是打扮得像一個戰士,是女性榜樣”﹔俄羅斯小伙兒Maxim想起了“三勇士”,“他們熱愛人民,抵御外敵”﹔德國小哥Adrian想起了一位被放逐的公爵的故事,“他聰明勇敢,在孤島生存”……

有趣的是,這群因劇本殺聚在一起的各國年輕人,居然都認識哪吒,“他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小孩,但是他好火!”看來,年輕人的話題,總是相似的。

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從來不缺好故事,而好的故事可以跨越時空界限。經典文本具有巨大的闡釋空間,講述人類共同的命運。比如,“哪吒”講的是反叛,“我命由我不由天”依然是今天年輕人的心聲﹔“白蛇”探討愛情、友情,拷問信任、追求。

這些“故事新編”都已經在大銀幕上獲得了成功,得到原本對“老故事”並不“感冒”的中國年輕人的買票認同。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互聯網已經拉平了世界,把中國故事講給外國年輕人聽,同樣需要的只是好故事和好方式——劇本殺,不妨試試。

(責編:木勝玉、朱紅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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