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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候鸟的故事”

彝家人老陶:以前打鸟吃鸟 现在爱鸟护鸟

人民网记者 程浩
2023年09月23日09:18 | 来源:人民网-云南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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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这一辈子,总会跟某种东西结缘。他们,与候鸟结缘。

地处哀牢山腹地的云南省楚雄彝族自治州南华县马街镇植被茂密,野生动植物资源丰富,是候鸟迁徙的重要通道。每年白露为始,成千上万只候鸟在这里补充完能量后,继续翩翩南迁。

在关乎候鸟种群生存与繁衍的重要迁徙通道上,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身份不同、职业不同,可始终不遗余力,为候鸟迁徙保驾护航。回头看,他们把工作干着干着,“不小心”就干成了事业。

从这些故事里,我们看到了一个为守护自然生态、维护生物多样性而不遗余力的云南。

从今天起,用点笔墨,讲讲这些人的故事。

老陶对进山人员进行登机。人民网记者 程浩摄

老陶对进山人员进行登记。人民网记者 程浩摄

每年候鸟从马街镇过境,都会经过这里的一座山。

早年间,因为每年候鸟经过这座山时,大伙会去打鸟,这座山因此有个不光彩的名字——“打雀山”。在当地,“雀”就是鸟的意思。

打雀山附近有个村子,叫中山村。61岁的陶发清就是该村人。早年间,和村里很多人一样,陶发清没少打鸟。也因此,候鸟在过境马街时,留下的有它们的欢歌更有哀鸣。

“晚上如果夜色亮,候鸟就飞得高,抬头看,能隐约看到成千上万只候鸟飞过;如果天气冷,夜色暗,雾气从山顶漫下,鸟儿就飞得低。如果这时哪里出现亮光,鸟儿便蜂拥趋向那里。有时站在高处,几乎能与它们‘撞个满怀’。”陶发清科普说。

正因为这样的特性,候鸟迁徙季,陶发清和其他村民常会在夜黑湿冷且大雾弥漫的日子,找个好位置,挖个“雀塘”,隆起几堆篝火,或点上一盏马灯,后面架起一张大大的网兜,拿着长长的竹竿,等着候鸟飞来。

“候鸟看到亮光,大批大批凑过来,要么撞到网兜,要么被竹竿击落。大伙赶紧上前,把鸟儿装到背篓里背回家中。”陶发清说,不止晚上,白天,大伙也会将自制的机关挂在树梢上,待鸟儿落脚休息时,便发动机关将鸟儿套住。

被抓的候鸟,村民们放上盐风干后,做成一串串的鸟肉“干巴”,留着慢慢“享用”。

不止村民们打鸟吃鸟,因为捕鸟成本低、利润高,每公斤鸟肉“干巴”据说能卖到两三百元,很多非法盗猎者“闻着鸟味”来到打雀山。慢慢地,当地催生出职业捕鸟人,他们在山上大面积张网盗猎,大规模猎杀候鸟,打雀山因此成了候鸟们的“噩梦山”。

鸟儿渐渐变“聪明”,开始绕路“走”,这条“千年鸟道”上的鸟儿越来越少。长期“靠山吃山”的村民们望着寂静下去的山林,开始慢慢觉醒。

这些年,当地党委政府一方面加大打击力度,严格禁止乱砍滥伐、打猎捕鸟;一方面对老百姓挨家挨户做宣传,决心扭转村民观念,摘掉“打雀山”帽子。

老陶在山间巡逻。受访者供图

老陶在山间巡逻。受访者供图

经过长时间耐心细致地劝导和管理的日益加强,老百姓护鸟意识不断提升,虽然打雀山依然叫打雀山,但打雀的人早已换了“身份”。不少曾经的“打鸟人”还加入了护鸟队。“他们熟悉地形,眼光独到,看鸟看得准,看人更看得准。”这是当地党委政府的考虑。

陶发清就是这时候加入到了护鸟队。“主要职责就是保护好这片山林,不要让人来破坏。如果发现一只野生动物死了,或者是看到候鸟生病了,都要及时汇报。”他说。

平日里,陶发清和同伴常在林间巡护,虽疲累,但他乐此不疲。他把自己的全部能耐和热情都用在了脚下这片林子里,林子之外的事,聊起来他似乎兴趣不大。

随着保护力度越来越强,加之老百姓爱鸟护鸟意识提升,近些年,每年过境打雀山的候鸟再次多起来,这座候鸟们的“噩梦山”重新成为它们的天堂。

“候鸟我叫不上名字,仅我们本地有的就很多,比如绿斑鸠,灰的、黑的都有,还有画眉鸟……”说起山里的鸟儿,陶发清如数家珍。

夜间,老陶在山里巡逻。受访者供图

夜间,老陶在山里巡逻。受访者供图

如今,陶发清已成了“老陶”,他早已适应了护鸟员这个身份,最初的那些兴奋、新奇感,都转变成一种习惯。与鸟、与其他野生动物相处,已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为了给迁徙鸟类创造一个安全通畅的通道,给栖息动物营造一个安全舒适的环境,我会继续干下去。”末了,彝家人老陶对自己护鸟员这个身份有了高层次的定义。此时,天渐渐暗下来,站在山林里往外看,是一片黑乎乎的山的剪影。

新闻多一点:

为让更多人关注和了解候鸟迁徙和生态保护的重要性,9月27日至29日,马街镇将举办以“护千年鸟道 探哀牢秘境”为主题的云南南华首届哀牢山护鸟节活动,旨在让更多人参与到候鸟迁徙的保护中,进而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期间共有10场系列活动,含护鸟节开幕式、护鸟课堂、巡山护鸟、“我与候鸟的故事”分享、夜间观鸟、万人打跳阿苏嗻狂欢、农特产品推介及物资交流、陀螺比赛、干部规划家乡活动、系列采风等。

(责编:木胜玉、朱红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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