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網上帶貨,把思想留在“紙的時代”

2020年10月27日08:54  來源:中國青年報
 
原標題:作家網上帶貨,把思想留在“紙的時代”

  前不久,應一位作家朋友之邀,我作為嘉賓參加了他的線上新書發布會,結束之后,他說數據,整場活動,共計有3.3萬人次觀看,累計銷售幾百本新書,這個數據沒有讓我“震驚”,但沉思良久——這算不算一種“知識付費”?

  2019年,在圖書出版策劃人的鼓勵下,我走了十來個城市,到實體書店宣傳自己的新書。讀者多的時候,書店會來一百來個人,少的時候,不過二三十人,平均下來,每家書店我會簽售三五十本,這個“成績”,是遠遠不夠書店支付旅費、住宿費成本的。若非書店與作者都有一份情懷,一個“非著名作家的書店之旅”似乎已經意義不大了。

  圖書的線上營銷,已經成為無可逆轉的趨勢。9月下旬,白岩鬆就在快手直播間為自己新版的《白說》進行直播“帶貨”。我注意了一下他的銷售“業績”,全場一共簽名售出4000余冊,這已經接近一本書的首印數字,非常了不起。在疫情期間,白岩鬆關注實體書店的生存,也曾專門在線上直播間免費幫幾家民營書店“帶貨”。雖然有“大材小用”嫌疑,但對於當時處在困境中的實體書店而言,算是雪中送炭。

  網上直播帶貨已經締造了李佳琦、薇婭等超級明星,比起傳統的文化界、出版界,娛樂圈對網上帶貨的反應速度可謂迅即得多。你能叫得出名字的明星,幾乎都出現在網上直播帶貨的名單中了。文化人對於網上帶貨,多少都存有一些偏見,比較典型的例子是,當許知遠知道自己的單向街日歷在薇婭直播間幾分鐘時間賣出6500本時,他脫口而出的一句感嘆詞,其實代表了所有文化人對於網絡銷售能力的認知。在那一刻,所有身在文化行當中的人都知道:時代真的變了。

  疫情對旅游業、電影院造成的沖擊是巨大的,但人們大多忽略了圖書出版所遭受的損失。長達幾個月被困在家中的狀態,並沒有增加人們讀書的興趣。面對焦慮與壓力,大家都願意通過過度獲取信息或更易於轉移注意力的視頻、游戲來打發時間。疫情期間看不進書完全可以理解,但對於圖書銷售渠道來說,這不是個好事情。如何把書賣掉,成為整個出版產業鏈的難題。

  購物是緩解焦慮與壓力的一個好辦法,中文圖書的定價並不算高,再加上平台打折以及折上折,疫情期間以及后疫情時代的書價,低到不可想象。我曾在某購書網站的“88元10本促銷”活動中,購買了大量諾獎得主以及諸多人文社科著作,那些印制精良、裝幀精美、並且值得深讀與收藏的好書,隻有區區幾元,還會送貨上門,收到這樣的書,在有一種“賺大了”的心理的同時,還會有一點負罪感——好書如此廉價,怎不令人感慨?

  即便如此,線上售書也沒給出版社與書店帶來多少振奮與希望感,因為總體看來,人們購買實體書的願望還是呈現出下降趨勢,除了閱讀心理比較保守的一代讀者,更年輕的人已經放棄了購買與閱讀紙書。所以,白岩鬆也好,以及那些半推半就進直播間推銷自己新書的作家們也好,其實都是在用自己的一點能量,讓更多的讀者發現紙質閱讀的益處,把更多人留在紙質閱讀、深度閱讀的區域。網絡與數字化的力量雖然無可阻擋,但能把思想留在“紙的時代”,多少都還令人心生安慰。

  博客時代,很多作家開通了自己的博客,微博時代,亦有不少作家在社交平台上寫140字的零碎感言,整體上,寫作群體還是盡可能地做到了與時俱進,但到了短視頻時代,作家們仿佛累了、放棄了,因為作家直播並未形成現象,也沒有成為潮流的跡象,畢竟對於寫作者而言,面對鏡頭的表達,遠不像獨自一人面對紙張或屏幕的書寫那樣自然與自由。

  我身邊有些作家朋友,在短暫地開通短視頻號之后,選擇了放棄。我認為,短視頻時代並沒有像博客、微博時代那樣,給作家群體提供更好的表達契機,在推動寫作者面向不斷變化的受眾群方面,還缺乏足夠有力、有效的方式方法。我相信,思想的魅力在任何時代都不會缺席,隻需要給寫作群體一個足夠寬鬆的適應時間和足夠開放的平台,他們就會如同在紙上馳騁那樣,也會在網上贏得掌聲。(韓浩月)

(責編:木勝玉、朱紅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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