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缺失”折射多邊主義大勢

2月16日，在德國慕尼黑，慕尼黑安全會議主席沃爾夫岡·伊申格爾（台上左一）發表閉幕講話。新華社記者 逯陽攝

2月16日，為期三天的第56屆慕尼黑安全會議（簡稱慕安會）閉幕。慕安會有著“安全達沃斯”之稱，是國際戰略和安全領域的重要年度論壇之一。今年的慕安會主題是“西方缺失”，而與會歐美國家之間的互動，也似乎在証實這一趨勢。

缺失的是信賴和前景

“西方缺失”這個抓人眼球的主題直接闡述了西方國家的擔憂。慕安會主席沃爾夫岡·伊申格爾表示，如今西方陣營正在變得不那麼“西方”，世界也沒那麼“西方”了。“西方缺失”是指一種被廣泛感受的不安，這種不安源於“西方”持久目標的不確定性和“西方”共同立場的缺失。

比如在開幕式上，東道主德國總統施泰因邁爾直言不諱地批評美國現政府外交政策，指責美國“行事以犧牲鄰國和伙伴利益為代價”，對特朗普政府的“美國優先”外交政策進行了一番抨擊。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則表示不服，他列舉美國在中東的軍事行動以及對伊朗、古巴、委內瑞拉的外交行動，炫耀美國正在“領導西方，在保護我們的公民、我們的自由和我們選擇生活方式的主權方面，不斷獲勝”。蓬佩奧還“自信”表示：“我很高興地告訴大家，跨大西洋聯盟（指北約）死亡的說法被嚴重夸大了。西方成功了，我們正共同取勝，我們正共同努力。”

然而就在蓬佩奧話音未落，出席同場會議的法國總統馬克龍堅定回擊了蓬佩奧。馬克龍認為，歐洲“正變成一個對未來沒有自信的大陸”，當今世界價值觀已經改變，這種情況下應該恢復與俄羅斯的對話，“我們談得越來越少，因而沖突越來越多，我們已經無法解決這些沖突。”

與會歐美大國領導人的種種反應和爭執，都說明西方內部已經不是鐵板一塊。曾經慕安會被稱作西方的“家庭聚會”，20世紀60年代成立之初，慕安會主要作為聯邦德國與美國及其他北約成員國對話的非官方平台，盡管隻有幾十人參加，但是歐美盟友們卻可以和諧地對話，商討如何應對蘇聯陣營是慕安會的初衷。然而，隨著近兩年美歐跨大西洋關系分歧不斷增大，這一“家宴”充滿了爭吵，也進而說明“西方”作為地緣政治構造正在衰落。

英國脫歐、美國在兩伊地區發動襲擊、美德在“北溪-2”天然氣管道上的分歧、北約軍費問題上各國的爭執，都顯示西方內部正在面對更多的不信任和缺失。

德國波恩大學全球研究中心主任辜學武表示，“西方缺失”正從三方面沖擊全球秩序：一是沖擊二戰后建立起的國際秩序﹔二是導致全球外交從多邊主義轉向單邊主義和雙邊主義﹔三是全球實力真空地帶日益增多，局部沖突對世界格局的影響日益突出。西方內部的主要矛盾在於特朗普在任的本屆美國政府奉行“美國優先”戰略，該戰略讓美歐關系實際上處於破裂邊緣。

主張多邊主義的中國聲音

在西方整體影響力衰落的背景下，全世界都更加期待中國的作用和聲音。根據“德國之聲”報道，許多分析人士認為，正是中國的快速崛起加快了“西方缺失”的發展趨勢。中國的崛起以及中國在全球經濟和安全政策領域越來越大的影響力，不可避免使以西方為主導的自由的世界秩序發生了變化。中國不僅成了許多非西方國家的選項，對於歐洲國家而言，中國也成了美國之外的另外一個選項。這一局面已經導致了美歐關系的變化，因為一些歐洲國家試圖在加強對華經濟關系和加強對美政治關系之間尋到某種新的平衡。

在本屆慕安會上，來自中國的聲音和力量備受關注。出席會議的中國國務委員兼外長王毅15日發表題為《跨越東西差異、踐行多邊主義》的演講，闡述了在全球化背景下踐行多邊主義的中國主張。他表示，“我們有必要擺脫東西方的劃分，超越南北方的差異，真正把這個賴以生存的星球看作是一個生命共同體。”王毅說：“西方也應摒棄篤信自身文明優越的潛意識，放棄對中國的偏見和焦慮，尊重中國人民的選擇，接受和歡迎一個與西方制度不同的東方大國的發展振興。”

蓬佩奧和美國防部長埃斯珀在此前的發言中，激烈抨擊中國，並警告西方伙伴警惕中國的5G技術和不公平貿易行為。蓬佩奧甚至在發言中稱華為是中國的“特洛伊木馬”。美國眾議院議長佩洛西也警告各國不要與中國電信設備制造商華為做生意。對此，王毅堅決地表示，蓬佩奧們的反應只是再度重復了他們對中國的污蔑和抨擊。王毅反駁說，美國打壓華為恐怕隻有一個理由，就是華為發展得太好了。他認為，美國的做法不僅沒有道理，而且是不道德的。王毅說，華為是百分百的民營企業，是靠自己的汗水、智慧，憑借市場競爭發展起來的，美國作為超級大國，要動員國家力量，甚至調動其所有盟友來無端打壓一間中國企業，恐怕內心有一種陰暗的心理，就是不希望看到別國發展起來，不希望看到別國的企業也能夠做大做強。

王毅強調，華為已經正式、公開地向世界宣示，願意同任何國家和組織簽署無后門協議，英、德等國家並沒有一味聽信謠言，在維護好本國通信基礎設施安全基礎上，願意給其他各國企業包括華為提供一個公平競爭的環境。他認為這樣才符合市場規則，也是一個獨立主權國家做出的明智和正確選擇。

同樣，在面對佩洛西針對華為5G技術和中國的不友好表態，全國人大外事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傅瑩當場予以反駁：“華為的5G技術引進到西方國家，它是如何威脅到政治制度的呢？您真的認為民主制度是如此脆弱嗎，會被華為這樣一家高科技公司所威脅？”贏得了在場觀眾的一陣掌聲。（田園）